*原作向,算刀吧(?)

*但至少他们的爱情不曾枯萎

*7是我很喜欢的数字,祝各位7月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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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可耻且无用

 

“中也,我想你应该回屋等。”太宰治看着缩在躺椅里的小个子爱人轻轻地弯了下眼角。而后俯下身,指尖拂过中原中也苍白却又泛着点潮红的脸颊,他冰凉的指节带上了一丝温度,却明显比正常体温要高上许多。而中原中也只恹恹地掀了掀眼皮,冰蓝色眸子直视着太宰治,盯了几分几秒,盯得时间都要恍惚了,才没好气地皱了下小巧的鼻翼,冷哼了一声,作为给太宰治这句话的回应。

他在顿了一会后又抬起了下巴,声线嘶哑,却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意味,他把怀里的抱枕抱得更紧点,“老子想在哪等就在哪等。”

而太宰治倒也没计较中原中也这句不耐烦的话语,只继续抬起手把中原中也的心爱的毛毡帽摘下,又揉了揉中原中也的柔软的赭色卷发,直接把中原中也梳理整齐的发型给揉得一团乱,直到眼前的小矮子眉稍高挑一副下一秒就要炸毛的模样的时候,才笑嘻嘻地把中原中也的赭色卷发又用指尖梳好,再把这顶老旧的帽子重新端端正正地戴在了这小矮子的头上——他自然也认出来了,这分明是他去年给中原中也的生日礼物,而后才轻轻一翘嘴角,语气平缓,声线倒是慰帖着几分温柔,“中也,我去给你煎药了。”

要搁十几年前,搁他们都还是少年的那会,这两位就如同两只小野兽一般,只识互相撕咬,打架都是直接短兵长枪相接,打着打着还滚上床单,中原中也咬着太宰治的肩头,而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精致的锁骨上落下一个齿痕,要搁那会,太宰治的这点真诚意味的温柔体贴委实时极为罕见的,但在那会,中原中也也绝不会把这给当成是什么价值昂贵的价值几百万美元的名画,充其量也就只当做是玫瑰上的露珠,也没多珍惜,晨露夕逝已成定理,而他绝不会耗费无用体力去把握这种短暂之物,小野兽是有野心的,他想抓住的是某些更长久、堪称世纪永恒的玩意。

而在22岁的当口过去,在四年分离又重逢后,太宰治的这点真诚体贴、这点细致温柔却又泛滥了起来,他在夜里偷偷亲吻中原中也的额头,在小个子爱人肆无忌惮的呼噜声中,用极轻的音量在中原中也的耳畔温柔说出一声晚安。在残埂下为刚使用完污浊的搭档披上一件白色大衣,打着哈欠弯着眼角守了为救自己体力空乏的搭档一夜,直到中原中也的掀开眼皮的前一秒,才想着把大衣抽离抽身而退,却到底是晚了——也或者不是晚了,只是这个头脑素来好使的男人想借机索取点浪漫回报——中原中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扯过太宰治的手腕,他的冰蓝色眸子带着点不耐烦,是惯常的起床气,可唇角却勾起了个好大的弧度,他抬起下巴,而太宰治在眨了下眼后,配合着俯下身,他们交换了一个深吻。

中原中也年少时确实不对太宰治的体贴表现出任何的稀罕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扣住了太宰治的手腕,他已经把这家伙牢牢抓住了,彼此一生已相互交付,那么,享受一点附属福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更何况——尽管中原中也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但事实依旧存在:早在初遇当口,他听着这家伙带着点儿磁性的声音,看着这家伙的那双鸢色桃花眸,心尖就已忍不住动了下。是荷尔蒙和多巴胺的瞬间碰撞,是漫长而持久的情愫作用。只是少年不识爱恋,而老来也懒提风花雪月。

尽管他们确实也还未老,也不过而立之年。但无奈中原中也脸皮薄,这点是天生的,基因铸就的,改不了的,由此他总在太宰治的某些不要脸行为,譬如撒娇,譬如突击亲吻前败下道来,或红了耳根地骂骂咧咧,或极没好气地往锅里扔一只螃蟹。

但太宰治却也极少对他讲那些肉麻情话,尽管这两人要脸的不要脸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好几遭,但太宰治直接言及“爱”的次数却到底屈指可数。这说起来也算是奇怪的,毕竟太宰治是什么人啊,是横滨万千女性心头的那只桃花,无数次用漂亮的情话讨得小姑娘弯了眼角,而这样的风月老手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却从不提爱语,只剩这一双鸢色眸子,瞳孔深处住着一个小搭档,端着十几年的深情。而中原中也倒也明白为什么,他在做爱时清晰地听见了太宰治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而在抬眸时,却见太宰治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个轻佻的微笑,而在他不依不饶的注视下,太宰治终于无可奈何似地启了下轻薄唇角,却也没发声,只摆了个嘴型,便截然而止,中原中也却只啧了一声,表达一下对这个胆小鬼的这种逃避行为的唾弃,便一抬手,按住太宰治的后脑勺,将这家伙未说出口的爱语连同整颗真心一起湮没在一个深吻里。

 

毕竟他知道的,之于太宰治这种轻浮混蛋而言,所有的情话都不过泛滥成廉价,唯有这颗心脏的微微一颤,才是太宰氏爱情的弥足珍贵。

 

要说的话,他们倒是每年情人节都会极为默契地给彼此送一只玫瑰,花上插着一张卡片,是千百年不变的关乎爱情的那句三字诫语,算起来过于形式流,倘若外人看来,定然会觉得这张带着玫瑰味的贺卡是花店姑娘代写的,而他们彼此却看得清晰,这分明是来自对方的一笔一划:甚至可以从一个洇了蓝色墨水的弯折猜出太宰治写下告白时、与嘴角微挑着的轻浮笑意不同的、那双写着真诚爱情的鸢色桃花眸;从锐利的笔锋看出对某只暴躁蛞蝓而言,爱上这只混蛋青花鱼是他漫长人生中最为骄傲的一场缴械投降。

而中原中也往往是以不屑一顾的态度,冷哼着,微抬着下巴,接过太宰治手里的这只玫瑰,像是接过什么廉价的垃圾废物,但转过身,却把这只玫瑰小心翼翼地安放在玻璃花瓶里。

太宰治这家伙懒癌成性,外加某种建立在小矮子偏爱上的持宠而骄,在弯着眼角把题着中原中也字迹的小卡收进衬衫左上角的兜里后,便也就不再怎么搭理这只玫瑰,到头来还是中原中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盛着红玫瑰的玻璃花瓶换水。然而这种观赏型玫瑰早已离了根,生命自然也不长久。约摸不到一周,玫瑰便走向枯萎,而中原中也便又再拿出原本的包装纸,重新包装好,再丢进身侧还算干净的垃圾桶。冰蓝色眸子垂下,嘴角抿成一条线,表情倒也不算肃穆,反倒认真得有点可爱。

而太宰治在一旁,却轻轻地弯了下眼角,用半带戏谑的语气抛出一句玩笑,“中也,你是在埋葬我们的爱情吗?”

而中原中也则抬起脸,直视太宰治这双含着点笑意的鸢色桃花眸几秒,而后一歪头,嘴角一勾,冷笑了下,“喂,死青鲭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他直接抓过太宰治的手腕,而太宰也配合着俯下身,视线交汇,冰蓝色眸子映入鸢色桃花的瞳孔里,而太宰治分明看清里里头跳跃的一小簇火焰,是他笃定的永远也不会熄灭的一道光,而他的手指由中原中也指引着,将指尖落在了他的小个子爱人的左胸,是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太宰治的嘴角轻轻地弯了下。他听清了——

 

中原中也用平缓而认真的口吻吐出一句话——

——“那玩意不是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吗?”

 

 

 

但肉体到底先于爱情一步枯萎。

 

 

中原中也患上这场病算起来是近几年的事,原因无二,不过是异能反噬,毕竟神的力量到底是人类的肉体所无法承受的。这点他们倒也早有预料,但却没想到死亡来临的时间点到底比他们想象中早上那么好几十年。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过挣扎——与谢野晶子在检查完中原中也的身体后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到底是注定的,即便是可以挽救濒死重伤的异能也无法改变生命走向死亡的固定轨道。

而在太宰治出门送别同事时,与谢野晶子忽然回过身来,犹豫了下,还是轻声说道,口吻像是安慰,“太宰,有些事真的是注定的……你还是别太愧疚了。”

太宰治眨了下眼,却也明白了与谢野的意思,毕竟如果没有他的“人间失格”那中原中也估摸着也不会使用“污浊”,而且啊,自己这位这位老搭档每次使用这种神之力量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命令下的,16岁那会如是,22岁也依旧。这只小蛞蝓一边骂骂咧咧着“死青鲭你别老把老子当牧羊犬使唤啊”却也一边把生命完完全全地托付给了自己。由此算来,中也患上这场病和自己确实不能说是毫无干系。

太宰治轻轻地弯了下嘴角,口吻介于随意与认真之间,“我制定那些计划是因为只有在使用污浊的情况下双黑才能取胜、甚至生还。而如果因为没有竭尽全力而失败的话,按中也的性子,估摸会直接气得跳脚吧。所以啊,中也应该不会后悔的吧。”

“只是啊——”太宰治语气放缓,很轻很轻地补充道。而还未等他话语落下,屋内就忽然传来一点声响,是原本处于昏睡状态的中原中也翻身的声音,约摸是要醒了,于是太宰治便弯了下嘴角,合上了嘴,竖起食指,弯着那双鸢色桃花,冲与谢野比一个“嘘”的手势。而一贯聪明的女医生也不再追问,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只是啊——

——见着这小矮子这副模样,我到底还是有点不安的啊。

 

双黑在年少时曾被尾崎红叶带去神社许过愿,那会太宰治早中也几秒钟就说完了愿望,而后就保持着双手合十的状态,掀起一边眼皮,带着狡黠意味的鸢色桃花眸偷偷地看向自己的小搭档,中原中也工作时认真,许愿也是一字一句的,因此太宰治可以轻松地通过嘴型辨认出自己的小搭档的心愿,同自己刚刚许下的心愿一模一样——

——“祝我的搭档长命百岁。”

 

然而。然而。

 

 

中原中也入病没几周,便辞去了黑手党的工作。而太宰治原本也想辞去武装侦探社的咸鱼工作不干,专心致志陪在这小矮子身边,但却到底拗不过这小矮子:中原中也先是挑了下眉,边咳边极没好气地回应,“哈?死青鲭你想都别想,老子这可不养小白脸。”后再看清太宰治脸上的不为所动的轻浮后,便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像是某种恳求,“太宰,你别这样。”

他冰蓝色眸子缓缓地闭了下,声音很轻很轻,“我会不安的。”

 

由于四肢发软外加时常陷入昏睡,因此中原中也在家一直处于长期卧床的状态。而在最近一个月,中原中也却特地定了闹钟,在太宰治下班回家的半小时前,从床上爬起来,缩到门廊附近的躺椅上,半眯着眼等着自己的爱人按下门铃,

躺椅是几年前太宰治心血来潮买的,那会他弯着眼角,用轻浮的口吻说,中也,这样等我们老了走不动路,就可以坐在躺椅上看雪了。太宰治轻声说,语气像是某种笃定,到时候我们的头发就和雪一样白了吧。

中原中也原本对这种懒人玩意不感兴趣,但却由于这句“白头偕老”心动了下。便也同意了这玩意的购进。这句假设却到底还是未能成真。但所幸,这玩意终究派上点儿用场。中原中也日复一日的躺在躺椅里,缩在厚厚的毛毯中,抱着一个印着青花鱼图案的方形抱枕,以某种保证温暖的状态等着太宰治的到来。他的呼吸有点不匀,脸色泛着再明显不过的虚弱苍白,但注视着红木门的冰蓝色眸子却依然灼着一如既往的光芒。

 

而中原中也也并非每次都能等到太宰治,也有几次,他赶在门铃响起前就陷入了昏睡状态。而在那会,太宰治轻轻地推开门,也不急着把这小矮子摇醒吃药,而是把置于左胸兜里的一只玫瑰,摘去包装,放在门廊鞋柜上的玻璃花瓶里——

 

玫瑰是他找侦探社的谷崎直美要的,小姑娘被他的玩笑话逗得直笑,而在递给他玫瑰的时候,小姑娘眨了下,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贺卡,一并拿给他,大有好人做到底的架势,而太宰治却轻轻弯了下眼角,用轻佻的口吻拒绝了。

 

——而后,便又转过身,把原本应当写在贺卡上的那句诫语用极轻的声音在自己爱人的耳畔说出——

 

——“中也,我爱你啊。”

 

 

 

 

 

**

 

 

太宰治煎完了药,端着一碗泛着点枯黄的药水,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中原中也身边,一口一口地给自己的爱人喂药。在生病的早期,中原中也是面对太宰治的这种照顾是会觉得有点别扭的,但在太宰治的哄骗下,日复一日地,居然也习惯了。中原中也猫舌,且怕苦,因此在喝药的时候,小巧的鼻翼不由自主地皱紧了下,外加他的脸本就生得一副十年不变的娃娃脸,因此这幅模样就跟只小猫似的。太宰治看着,倒觉得挺可爱的,忍不住轻笑出声,而中原中也自然而然把这声轻笑当成这混蛋的嘲讽,直接挑起眉,瞪了这家伙一个眼刀。殊不知他长得精致,因此就算吹胡子瞪眼的凶巴巴模样,也是好看极了。由此太宰治也只是抬起手,隔着毛毡帽的柔软布料轻轻地摸了摸这小矮子的头,复又一弯眼角,把中原中也的身上盖着的毛毯再度掖了下。

而在喂中原中也吃完药后,太宰治探出手,想扶这小矮子进房间休息。而中原中也却忽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中原中也抬起眸,声线嘶哑,语气却带着几分认真,仿佛是在交代什么临终遗言一般,“喂,太宰,我在这等你是因为……”

 

而太宰治却用平静的口吻打断了中原中也的话,“中也,我知道。”

 

他自然知道,这小矮子不过是预感自己限期将至,想在多看自己几眼,才特地地搬到了这张躺椅上。

但是又怎么会呢?

 

人类是有朝生夕逝,但那到底是对于普通人而言,而在中原中也面前,难道不该是任何奇迹都主动为这小矮子开路的吗?

 

太宰治很轻很轻地弯了下眼角,用笃定的语气补充道,“但中也,不会的。”

口吻却宛若哀求。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却又合上,他的喉结轻轻地滚了下,到底还是把那句“对不起”给收了回去。他只是很轻很轻地勾了下嘴角,而后用平静的口吻问道,“那太宰,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在等什么吧?”

而太宰治弯了下眼角,鸢色桃花眸闪烁点儿狡黠,“知道啊。”

 

太宰治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了下自己爱人的唇角。

 

 

“是这个吧。”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眼角弯了弯,一副邀功的小孩模样,而中原中也却也不似以往一般红着点耳根没好气地别过脸去,而是配合着这只青花鱼,用敷衍且无所谓的口吻陈述了遍那个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实,“对啊。你这混蛋果然是最懂我的啊。”

 

然后又再度紧紧地攥了下太宰治的手腕,用十顶十的认真口吻说道,

 

 

“所以,太宰,谢了啊。”

 

 

他抬眸看着太宰治,冰蓝色眸子里的光彩逐渐涣散,瞳孔深处最终只落一对鸢色桃花,他的肌肉无力,到底还是缓慢地松开了太宰治的手腕,但指尖却依然轻轻地碰着太宰治凸起的腕骨。而他的唇角却缓慢地勾了勾——

 

 

在冰蓝色眸子安静阖上前,中原中也吐出一句话,声线沙哑,声音极轻,像是一缕尼古丁飘渺在空气中。而就像此前几乎每次借烟都能得逞这小矮子嘴角的GOLDENBAT一样,太宰治这会也将这句话听得清晰——

 

 

 

——“但太宰,你看,至少玫瑰是不会谢的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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