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写很久了的故事

*平行时空交错,普通人中也 x 黑手党宰

*含肉渣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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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云端(上)

A part

中原中也第一次遇见太宰治是在12岁那年,那时正值春末夏初,恰是一年最好的时节,就连横滨街头的野玫瑰都挣扎着绽放出生机。

而那个缠着绷带的约摸30来岁的男人从婆裟的树影里走出来,阳光透过厚重的云翳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背上,他朝中原中也走近,他的伸出手,轻轻地摸着这个还未长大的少年的蜜色卷发,他的语气带着些许笑意,他说,

“中也,好久不见。”

那会中原中也刚刚结束一场足球赛,汗水把球衣黏在身上,连带着手中将将融化的冰棍,向他传递夏季来临的信号,闷热的信号,于是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挑了下眉,他问眼前这个男人,“你谁啊?”

而男人却轻笑了下,

“这样啊,中也,这是你第一次遇见我啊。”

他低下头,一缕阳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忽闪着映入那双琥珀色的眸中,荡漾出某种情愫,中原中也辨别不出,却隐约猜出里面似乎夹杂着一分遗憾。

“那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吧”

男人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下中原中也的嘴角,中原中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手中的冰棍与怀中的足球一同落地,发出“扑通”的声响,恰巧与中原中也此刻的心跳声重合。后来的中原中也回忆起这件事时,想了很久,还是没能想明白自己那会为什么没推拒太宰治的这个吻。而那会的中原中也在反应过来后,愤怒地瞪向男人,他伸出拳头,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弧度,然后被男人轻巧地收住,男人轻轻地笑了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句话,伴着风,夹杂着桃花的香气,落在中原中也的耳畔,男人声线温柔,他说,Good bye.

男人消失了。

中原中也的拳头在半空停顿了一刻,然后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中原中也怔了下,他的脸带着一些运动后的脏兮兮的印记,他的裤脚粘上了足球场草地上的泥土,阳光透过厚重的云翳照向行道树,投下几片如网般的阴影,一些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有那颗越滚越远的足球和冰棍在地面上融化成的一滩水,以及嘴角隐约留存的温暖气息,告诉他,

男人确实存在过。

 

似乎是以这次初遇为契机,后来中原中也无数次遇见这个男人,在咖啡厅里,一阵风吹过,荡起他们身旁的窗帘,柔软的布料裹挟着几缕阳光给他们圈出一块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小小的空间,而男人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下他的发旋;在足球场旁,比上次见面更年轻一点的男人笑着扔给他一瓶饮料,PANNA以一条优雅的抛物线越过人群,落在中原中也的手中,瓶身结成的小水珠与中原中也手心滑腻的一层薄汗连在一起,中原中也冲男人挑了下眉,用口型比了个谢谢,毫不客气的旋开瓶盖,而后却被突然涌起的气泡喷了一脸;还有,在中原中也拿到那个粉红色情书时,已经是青年模样的男人凑了过来,对他说其实那个女生后来喜欢上了XXX,那会他冲中原中也挑了下眉,中也,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而中原中也没好气地啧了下嘴,他当然明白他知道。

在之前的某个下雨天,在他在屋檐下遇见这个男人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究竟是谁,男人笑了下,我是太宰治,那会屋檐下的雨滴连成一条线,落在地上,激起的水洼发出小小的破裂声,啪的一下,恰好和这句话的话尾重叠,男人用温柔的语气补充道,我来自未来。

是的。

他们无数次相遇,而太宰治也无数次在他眼前消失。他们的人生在这个奇异的平行空间里无数次重叠,但就像他们彼此间向相反方向蔓延的时间线一样,他们的人生依然是两条平行线。

 

中原中也有时也会有所不满,毕竟太宰治是以一个全知全能的年长者的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而这种由时间错乱造成的经历的鸿沟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由烦躁,当他某次一不小心把这种不满泄露出口时,太宰治眨了眨眼,但是啊,中也,你总有一天也会遇见比你年轻的我啊,20岁模样的太宰治说出这句话时探过身,在中原中也耳边轻轻地笑了下,他吐出的温热气息让15岁的中原中也耳根一热,然后他说,中也,现在的你真可爱啊,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脖子一定红透了。

 

中原中也在十八岁那年终于遇见了同为十八岁的太宰治。

那会他坐在课桌前,数学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一道排列组合,几束阳光透过蒙了尘的窗户在他的白色衬衫上落下几点光斑,而一阵“咚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偏过脸,看见太宰治站在窗外,太宰治的眼角弯了下,他辨认出太宰治的口型,逃课吗,中原中也挑了下眉,摇了摇头,然后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太宰治扭开了窗户的扣旋,在他发声阻止之前,太宰治先冲他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太宰治打开了窗户,破旧的窗户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音,在数学老师回过头的那一刻,太宰治抓住了他的手,中原中也不明白太宰治的手劲为什么这么大,他一把把中原中也拉出了窗外。

然后,一阵怒吼在教室里响起,这位同学,你要去哪?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走廊奔跑,他们的影子在水泥地上快速地挪动,中原中也没好气地对太宰治说,对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说,妈的太宰治,你要干嘛?

而太宰治却只是拽着他的手腕,他们跑到一个公园,这家公园里有一家即将开张的游乐场,而太宰治指着那个旋转木马,对他说,中也,我们玩那个吧?

中原中也愣了下,你是小孩吗,他嘴上说着,却还是在游乐园门口徘徊良久,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进去了入口,他看见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想了想,回过头,对太宰治说,等等,他说着,就爬上了那堵墙,他坐在墙头,转过身,想要把太宰治拉上来,可他却听见一阵带着笑意的叹息声,中也啊。

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身边,太宰治抓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跳了下去。在很久很久以后,中原中也都记得这天,记得那嵌在手腕上的温暖,记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像他一直记得这天的结局一样。

太宰治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旋转木马动了起来,他们坐在木质的马车上,听着老土的儿歌,中原中也捅了捅太宰治的腰,喂,太宰,你来这真的就为了旋转木马吗,然后他听见太宰治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他看见太宰治的腹部有一丝鲜血冒出,然后他的肩头一重,太宰治微弱的呼吸在他耳侧停留,他听见太宰治轻轻地笑了下。

中原中也忘了自己是用什么借口骗过那个出租车司机的,也忘了自己是用什么证据来向医院证明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的,他觉得想到这些谎言的一瞬间大概是自己这十八年来最机智的一刻,他坐在手术室外,从太宰治的大衣里摸出一根GOLDENBAT,他的脸隐藏在缭绕的烟雾里,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活下来,但他却忍不住担心。

他忽然想到,太宰治会不会就这样在这个手术台上消失了,毕竟这个男人竭今为止在他身边停留从未超过一日,那他要怎么跟医生解释,一场幻觉吗,他忽然又想,如果太宰治就这样死了呢,他努力回想当年太宰治跟他讲的那些难懂的平行世界理论,会不会太宰治在这一刻就彻底从所有的平行时空里消失了,那他的那些记忆呢,那些独属于两个人的记忆是不是也会消失,还是成为了太宰治这个个体存在的唯一证据。

不过所幸,中原中也担心的事到底都没有发生。

太宰治没有消失,他活了下来,他在白色病房里停留了几天(顺道抱怨了很久医院的消毒水味),然后就住进了中原中也家。中原中也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公寓,而原本跟他合租的男生因为转学搬走了,所以他现在不过是由独居的状态回归到另一种同居的状态。

那是他们共处最久的一次,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身边停留了一整年,后来的中原中也有一次在公司的年终酒会上回想起这一年,酒精冲破头脑最后一层清醒的屏障,他愤怒地大骂,妈的青花鱼你又忘交电费了。是的,在这一年里,所有的磕磕绊绊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争端连成了生活的主线,毕竟脱下那层年长者自带的成熟外壳的18岁的太宰治从来算不上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而不巧的是,18岁的中原中也也不是。

太宰治真的搞来了一个身份,他作为中原中也的一个表弟转学到了中原中也的班级,他摆出礼貌的微笑站在讲台前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走过排列整齐的桌子间那条狭窄的过道,坐在中原中也的后座,一切都如此顺其自然,仿佛那个常年空荡荡的落满灰尘的桌子真的是为他准备好的,太宰治拿出一根铅笔戳了下中原中也的后背,中原中也没好气地回过头,干嘛啊,而他却只是冲他轻轻浅浅地笑了下,一阵微风拂过,阳光荡起桌面上的尘埃。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而又真实,真实得让中原中也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太宰治真的是他的一个远房表亲,他们的关系真的如同太宰治的那篇满载谎言的自我介绍一样,是一对关系恶劣而又彼此信任的青梅竹马。

仿佛自己和太宰治真的不过是前后座关系,仿佛太宰治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室友,他和他真的在为一道题争吵,真的为一次轮流扫地起矛盾,仿佛那个在他发烧时触碰他额头时的冰凉指尖都是真实的,仿佛那份自己为熬夜打工的太宰治准备的热粥上面升腾起的热气都是可触的。而那个泛着血腥气的重逢,那些太宰治口中的黑手党的岁月,都不过是一场幻觉,一个一戳即破的气泡,飘向遥远的云端。

他和太宰治做圌爱了,在春夏之交的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
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圌爱,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太宰治在笑,太宰治在他的眼皮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中也,睁眼吧,太宰治语气无奈,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太宰治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脊椎,一节一节地,中原中也感受到冰凉的触感,中原中也睁开眼,看见太宰治身上的触目惊心地伤痕,他伸出手,指尖滑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痂,他问他,喂,太宰,你疼吗,而太宰治愣了下,然后笑了。太宰治的生圌殖圌器缓缓地滑圌入中原中也润圌滑后的后圌穴,中原中也感受到一股浊液从体腔流圌出,温暖而又粘圌稠,他轻轻的喘了几声。老旧的床板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中原中也租的廉价公寓没有配备除湿的设备,梅雨时节,墙壁散发出发霉的气息,中原中也可以清晰地闻见这种独特的味道,连带着那些自己和太宰治身上弥漫开的细微汗味和某些的独属这个年龄的少年的味道。那些青圌春圌期的悸圌动,那些朦胧的情感都缓缓地涅没在这个雨夜中。
在所有荷尔蒙都弥漫在空气中的当口,中原中也挣扎着迷迷糊糊的意识,喘着气,问太宰治,他把那个在心里困扰数年的疑问问了出来,太宰,对于你而言,在这个世界的这些经历到底算作什么。太宰治的指尖滑过中原中也大圌腿圌根圌部,中原中也耳根随之一热,面带潮圌红的他透过生理性泪水,看见太宰治的眸中似乎闪烁着什么,他分不清究竟是泪光造成的错觉,还是某些他一直未能看透的情愫,太宰治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男人声线温柔,

大概,是梦吧。

是梦啊,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却也忍不住释怀,果然如此啊,他想。他头一歪,在太宰治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太宰治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摩他蜜色卷发的发梢,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那句话对中原中也说出口,他低下头,吻了下他的发旋,晚安。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如交响乐一般的雨声掩盖了一切思绪与谎言,也掩盖住了男人的一句自顾自的轻喃,

但这场梦,正是我穷尽一生所追随的。

 

中原中也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太宰治是个普通不过的孩子,阳光照在他白色衬衫衣角的褶皱上,折射出几方影子,随着微风缓慢地摇曳着,他朝他伸出手,梦里的他似乎被一块石子绊倒了,跌在一片泥污里,崴了脚,他们的指尖相碰,他把他拉起来,他说,蛞蝓的智商真低啊,这样都能摔,于是他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然后太宰治眉眼弯弯,那我就走了啊,然后他就真的越走越远,梦里的中原中也气不过,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太宰治的后背扔去。

梦里的太宰治回头了,他走向中原中也,他听见他的叹息,他听出里面夹杂着几丝笑意,中也啊。

 

中原中也醒过来时,昨夜的大雨已然落幕,几方阳光透过蒙了尘的窗户斜射进来,中原中也闻见雨后初晴时特有的湿润的泥土的味道。太宰治消失了,连带着他的所有气息,都在这时间的洪流里被分解了,中原中也摸索着,掏出一根GOLEDENBAT,烟雾在他的指间缭绕,尼古丁的气味取代了昨夜情事留下的味道。

中原中也抬起头,楼下有孩子在吹泡泡,透过阳光,气泡薄膜缓慢地流溢着光彩,中原中也缥缈的视线目送它们飘向云翳,然后“啪”地,破了。

tbc

后续在码,明天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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