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一~二) 、(三)(四) 、(五) 、(六) 、(七)(八) 、(九)(十) 、(十一)

*太中,原作向

*中也先天性转先天性转先天性转,重要的话说三遍

*日更 ,HE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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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博弈


十二


雨还在下。

 

中原中也扯着太宰治的手腕,任凭被这男人半拖半拽地把她带回酒店房间,在感受到床单的柔软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要放开,可太宰治却反过手把她拽得更紧了,她抬了下眉,想说什么,可在她开口前,太宰治却先伸出手,太宰治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太宰治把她抱在怀里,太宰治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发旋上,太宰治用平静的语气说,“中也,我联系过了,这里有一个黑手党的据点,明天我们去那做个检查吧。”

中原中也低下头,她的视野一片黑暗,她感受着男人的体温,沉默片刻后,终于开了腔,“喂,太宰治,你说,”她的语气犹豫不决,声线吞吞吐吐地,“如果我这次失明真的是异能反噬……”

污浊作为战斗力而言,是无比强大的,但其对身体的反噬也是极其剧烈的,基本每次使用完污浊后,中原中也都可以感受到一种蔓延至全身的疲累感和疼痛感,所以既然这样的话,因为污浊的反噬而失明,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吧,而如果这样的话——

中原中也抬起头,她看不见太宰治的脸,但还是凭着惯性凭着对这混蛋的了解,找到了相关方位,她“直视”着太宰治说,

“……那我大概就会永久性的失明了吧,那……”

而太宰治却忽然轻笑了下,“那还真可惜啊,”太宰治用调笑的口吻说,“那中也就再也看不见我的盛世美颜了啊~”

中原中也听到这句话,没好气地挑了下眉,妈的,这只死青鲭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她在心里骂着,顺带伸出手,打算直接给太宰治一拳,可太宰治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太宰治凑近她的耳边,男人的声线平稳中带着点儿温柔,太宰治说,“中也,别怕。”

谁怕了啊!!!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但她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还是没说出口,她感受到太宰治身上的那点温暖,她听见了太宰治的心跳声,雨点噼里啪啦地打着枝叶,正值深夜,万籁俱静,而在这个近乎安静的世界了,她清晰地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声音,一下一下,轻轻地,轻轻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她的唇角轻轻地勾了下,她缩在太宰治的怀里,用平静的声线说了句,“嗯。”

 

而万幸的是,事态到底还没演变得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港口黑手党在冈山县的据点,恰巧是以医学科研见长的,而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笑眯眯地走出来,手上拿着写着中原中也不懂的指标的检验单,下了结论,“……这次失明应该是药物作用,大概是在半个月前您被注射了一定的试剂,准确地说,据推测,应该是以针枪的形式打进你的体内……”

半个月前?

中原中也几乎在一刹那就反应过来,是山本玄一郎,她记起男人那会那种莫名的自信,是的,作为一个情报部部长,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异能和能力没有了解,不能指望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枪林弹雨就把自己解决,也就是说,那会,有一颗可以致人失明的针隐蔽在枪子中,被她漏过了。

“……但由于中原小姐您的体质较强,且自幼就受到抗药物的训练,所以那些试剂一直没有起作用,直到昨天,您使用了‘污浊’,异能对身体的反噬作用,恰好造成了一种近乎催化剂的效果,而你体内,埋藏了半个月的这些药物,也起效了,而这就导致了你的暂时性失明……”

在听见暂时性的时候,中原中也的心倒是放了下来,毕竟这比她一开始估计的结果确实好了太多太多,

“……但不巧的是,”女医生摇了摇头,“这种试剂是一种新型试剂,而港口黑手党还未研发出相关的解决药物……”

“也就是说,”中原中也手指微曲,用指节轻叩着桌面,插了下嘴,“我只能等药物自行失效了吗?”

中原中也抬起头,声线意外地冷静,“那这玩意的有效期到底是多久啊?”

“不一定,要视个人的体质而定,可能是24小时,也可能是72小时,但最长应该不会超过一周。”

 

“中也,”太宰治挂断电话,耸了耸肩,“森鸥外的建议是,让你在失明效果过去之前,最好不要回横滨了。”

中原中也沉默片刻,便也接受了这个提议,她自然明白森鸥外的意思,她的异能不像是芥川的“罗生门”那种可以远程攻击的,而是使用于近战的,而失明对于她而言,基本损失了全部战斗力,横滨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所在地,也是黑手党,或者说自己,和其他组织结下绊子最多的地方,她现在回横滨,无异于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危险的处境,她想着,抬起头,问向太宰治,“喂,那死青鲭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太宰治语气无奈,“中也,我当然是留在这陪你啦。”

嘁,尽管说对于这个答案早就有预料,但中原中也还是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她素来不是一个热衷于给人添麻烦的人,即便是面对太宰治这种混蛋也一样,她嘟囔道,“没事的,死青鲭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这句话倒也不是口说无凭的逞强,黑手党自幼的训练中便包括在失去五感的情况下如何生存,而她在这里撑个四五天,说起来也完全不是问题。

可太宰治却轻笑了下,他摇了摇头,似乎叹了口气“中也啊,”他想了想搬出了一个借口,“我已经和社长请好假了啊。”

而深知这家伙本性的中原中也却没好气地冷哼道,语气带着点儿虚张声势的意味,“死青鲭,我看你就是以老娘为借口旷工吧,”她嘟哝着,“你们侦探社就这么闲吗?”

太宰治的眼角弯了下,他知道,这小矮子不过只是借着理由嘴硬,而实际上,也是接受了他的这点好意,“别这么说嘛~而且,”太宰治的语气含着点笑,“我在这点还有点事要做呢?”

“嗯?”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中原中也的好奇,她抬了下眉,可太宰治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是秘密哟~”

 

失明到底是不方便的。

 

尽管中原中也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毕竟她骨子倔,在什么情况都不肯服软服输,但在第3次被酒店房间的小木桌给绊到的时候,她也忍不住骂了下。

当年她和太宰治选择酒店的时候,随手在PAD屏幕划拉一下,网上好评高的五星级酒店随便选了一间,而这间酒店倒也不负它的名气,设备完善,装修颇佳,就连放在卫生间抽屉里的某些情趣用品都是当下流行的牌子,但是,房间里有的没的也太多了吧,似乎是为了构建出某种特别的古典感,这间房间里摆放着一个空荡荡的酒柜,几盏落地灯,几张小木桌,床头还放着两个表面上覆盖着一层人造皮革的铁制书架,哦,顺道一提,这个书架是中原中也最早打翻的,塑料做成的假书“啪”地跌落在地上,有几本砸到了她的脚,书本不重,她倒也不觉得疼,只是下意识地看向太宰治,在一片漆黑中她依然能凭借着某种直觉感受到太宰治的方位,而太宰治倒也没说什么,没嘲笑,没调侃,只是安静地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摸了摸中原中也的头发,就像对待一只打破盘子后惊慌失措的小猫咪一样,中原中也别过脸去,她觉得无比别扭,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抿了下嘴,在黑手党进行五感丧失的训练时,总有一段时间,或几分钟,或几秒钟,供他们适应一下外界的环境,如果是在仓库,在昨晚执行任务的那个地方的话,她或许还不会如此尴尬,毕竟她在进入仓库的那一秒中,便凭借着超乎寻常的战斗本能和警戒心,瞬间明晰,并且牢记了那里的摆设、物品等等基本环境,可此刻,她偏偏是在酒店房间里,而她偏偏对这里无比地,不熟悉。

毕竟原本,这个房间她只要入住一晚,就可以离开了,再加上他们任务的节奏紧迫,所以她也无心去观察太多,可谁知道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岔子啊。

她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揉了下腿,稳了下身子,此刻她不过就只是想要拿一下放在木桌上的水,而现在,她也懒得拿了,她摸索着,想要直接回床上,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准确地说,太宰治笑眯眯地扶住她,把她拥入怀中。

“干嘛啊?”她感受着熟悉的体温,挑起了眉。

而太宰治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扶到床边,然后把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上。

是一杯温开水。

酒店极其体贴地在玻璃杯外侧加了一个隔热罩,所以中原中也一时也感知不到具体的水温,她低下头,脸颊靠近杯口,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点腾起的热气,似乎不是很烫,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舌尖,轻轻地点了一下水面。

她有点猫舌,怕烫,那几年,太宰治还没离开黑手党那会,有几次心血来潮在冬夜一起去居酒屋喝酒,那会她拿烫清酒的时候,酒杯都是用指尖虚虚掂着的,是靠异能浮起的,太宰治倒也看出来了,有几次这混蛋性子里的那些恶劣根作祟,猝不及防地伸出手,酒杯“啪”地跌落在桌,而中原中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直接揍了过去。

而此刻,太宰治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轻轻地笑了下,“中也”,太宰治说,“这杯温开我是特地晾凉的。”

她怔了下,忽然觉得无比尴尬,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死青鲭,老娘不是说了不用你管吗?”

而太宰治却轻轻地耸了下肩,“中也啊,”他的语气放得有点慢,“就只有这几天,你可以试着……”试着什么呢,依赖还是依靠,这小矮子偏偏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类词汇,她抬了下眉,握着水杯的指尖微微颤抖,倘若自己真的说出这些话这些词,这小矮子骨子这么硬,估摸着会梗着最后的倔强,直接把水杯摔了吧,太宰治在心叹了口气,

太宰治轻轻地,认真地,语气放软,语速放慢地,问,“中也,你信任我吧?”

中原中也怔了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也突然无可辩驳。

“信任”这个词偏偏,恰好戳中了她们之间,这段在漫长时光里晃晃荡荡却依然牢固的关系的命脉,中原中也的心尖就像是被一根羽毛桡了一下一般,微微地颤了下,她紧紧地抿住嘴,低下头,带着点儿浑浊的冰蓝色眸子特地,避开了太宰治的视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算了,她想,反正就这一天而已吧。

 

她巴不得把时间缩短,缩到最短,缩到24小时。

 

可当她的生理钟提醒了她第二天的到来时,她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浑浊而黑暗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揉一下眼睛,可当她的手背刚刚碰到眼睑的那刻,她便放下了,她意识到,没用的。太宰治躺在她的身侧,她隐约可以听见男人深深的呼吸声,她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5点,还是6点,她出门在外的时候,总忍不住比以往更加警惕一点,生理钟也调得更敏感一点,而这个时间点,恰巧,也是太宰治熟睡的时间,她在床头摸索着,想要找一下手机,确定一下具体的时间,而找了一会,她轻笑了下,她忽然想笑自己傻,摸到手机有什么用呢?她现在的眼睛可是连屏幕的光线都感应不到的啊。

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她不想把太宰治惊醒,她蹑手蹑脚地,摸索着,走进了浴室,想要洗一把脸,顺带刷一下牙,她的手在洗手台上摸了下,试图找到牙膏,可手背却碰到了一个玻璃状的硬物,在她还未来得及使用异能的时候,那件物品就跌落下来,嘁,她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她记出来了,那玩意儿好像是酒店放在洗手台做摆设用的玻璃花瓶,她没好气地想,这下大概要赔偿了吧,她倒也不在乎这点钱,只是还是有点烦躁,可她却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破碎声,一只手在花瓶跌到地面前及时地接住了它,重新放回到洗手台上,太宰治顺带地,伸出手,在中原中也的牙刷上,挤了一条牙膏。

妈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在心里骂,这只死青鲭什么时候起床的啊?

她抬了下眉,却也努力抑制住了心里的那点烦躁,她用极小极小极细极细的声音嘟囔道,“谢谢。”

太宰治明显听到了这句话,她听见男人的轻笑声,似乎含着点儿无奈的意味。

她别开脸,努力转移话题,“喂,太宰治,现在几点啊?”

男人打了个哈欠,用随意的语气说,“差不多4点半吧。”

中原中也怔住了,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死青鲭,你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睡吗?”

是被我吵醒的吗?不可能啊,以前也……

“中也啊,”太宰治忽然靠近她,太宰治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偏过身,在她耳边轻轻说,“有一件事你大概一直不知道吧”

“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你这个小矮子的一举一动就都在我眼里了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像追寻着光一样,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这个小矮子身上,他知道她几点起,在她起床的那一刻,他的眼帘会微微掀开,抖露出一条小小的细细的缝,他看清她打着哈欠伸懒腰的样子,也看清她不满的神情,那会他的唇角轻轻勾了下,他想,哟,原来这小矮子还有起床气啊,但他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嘲讽也没有调侃,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她的身上,笼罩了她的全身,就连那点橘色的发梢都褶褶生辉,他想伸出手,想轻轻地碰一下,但他没有,他只是继续地缩进被窝,继续睡着回笼觉。

就这样,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而在那会啊,她从没发现过,他自然也不会揭穿。

为什么呢?那会他有点懂,朦朦胧胧地,察觉到了什么,但却不愿意承认,他只是闭上眼睛,继续假寐着。

 

而在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之前,太宰治先用调笑的口吻抛下了一句话,“就连你那会在我发烧的时候扑在我身上哭我都知道哦~”

妈的,中原中也忍不住跺了下脚。

她自然知道太宰治指的是那件事,那是12岁那年,她和太宰治结成搭档不久后,这家伙在某次任务中受伤,失血过多,昏迷,发烧,那会她忘了是谁骗她,说太宰治可能要死了,于是她就慌了神,拉着太宰治的手,金豆豆从眼眶滴落,跌在太宰治的手背上,碎成了花。

她从小到大,基本没哭过,毕竟尾崎红叶对她的教导就是不可以哭,哭泣是一种软弱的行为,除了那次,那次听到那句话,她身体都软了,何况心呢?

她没好气地冷哼,“死青鲭,你提这种过去的事干嘛啊?”

她努力摆出不屑的,冷静的样子,可耳根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热了一下。

 

“回首过往嘛~”太宰治的语气轻飘飘的,而中原中也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首个鬼过往啊,你这家伙就是故意找茬吧,她自然不知道,男人岔开地,只是某些隐秘多年的爱恋罢了,她没有看见,太宰治此刻的唇角轻轻地勾了下,那点儿用于伪装的轻浮都消散了,男人注视着她,很认真很认真地,弯了下眼角。

 

中原中也抬起身,伸出手,摸索着够到了架子上的毛巾,洗了把脸,全程这个死青鲭倒是没有插手,而当她行云流水地结束了这一过程时,太宰治笑眯眯伸出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他夸奖着,语气里的虚情假意透得不能更明显了,“中也,你真棒。”

滚你丫的,中原中也巴不得一拳揍过去,老娘不过就瞎了一会吗,你真当老娘失去自理能力成三岁小孩了啊???

但她不行,准确地说,尽管洗了把脸,略凉的温水拂过皮肤,但她耳根却偏偏还是热的,因为些许尴尬,因为不好意思,她和太宰治这么多年的关系都是以恶劣为主调,导致一点儿横在过往里的温情暧昧都让人觉得别扭,可这家伙,偏偏这样子,翻着过去的篇章,几次了呀,中原中也板着手指算了下,两次,还是三次,算了记不清了,反正这混蛋为什么老要提醒自己这回事啦。

为什么一直在提醒自己啊,早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他这件事呀。

中原中也忽然灵机一动,前两天,在使用污浊那会,平白冒出在心尖的回忆,此刻,又重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这大概就是自己反将一军的时候吧。

如果尾崎红叶在场的话,她约许会提醒一下中原中也,在爱情这种事,其实从来就没有所谓的输赢。

可惜尾崎红叶不在,所以中原中也还是梗着脖子,对着笑眯眯的太宰治,支支吾吾地,理直气壮地,搬出了那件过往,她挑了下眉,冷哼了下,“死青鲭,你看,你不是也,也很早,就,就喜欢上我,还跟我告白呢吗?”

她不想去探究时间点的先后早晚,不想去追究细节,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结论,有着许许多多的疏漏,但她都不想管了。

准确地说,光是重提这件往事,就耗尽了她全部的虚妄的硬气了。

而她却听见,太宰治轻笑了一下,“中也,你搞错了哦。”

中原中也抬起脸,她本以为,太宰治会说是她记错了,她本以为,太宰治会去遮掩混淆这个事实,没想到太宰治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太宰治用认真的口吻,轻轻地说,

“中也啊,我在这之前就跟你告白过了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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